

三月
杏花烟雨
春光恰好
没有雨的日子
太阳会是一副好脾气
笑眯眯的为我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站立在闽江河口岸边
岁月已模糊了我的年龄
太阳晒糙了我的皮
海风吹弯了我的腰
晴好的日子太阳从望不见天际的海面上升起
像一张剪得圆圆的红纸贴在水天交接的远方
偶尔有大雁的影子把它装饰成节日的窗花
有时潮水哗啦啦地从大海的深处涌来
轻拍着我脚边不高的崖岸
像母亲温柔的手轻拍着我的背
有时潮水又轻轻悄悄地溜走了
留给我的是裸露着一滩黑黝黝的肥沃滩涂
当金色的秋阳在滩涂的芦苇枝头
系上金色的芦苇花
南飞的候鸟就很快欢腾了这片
寂寞的湿地
鸿雁、大白鹭、小白鹭、勺嘴鹬、
苍鹭、环颈鸻、青脚鹬、黑腹滨鹬、
矶鹬、绿翅鸭、斑嘴鸭、赤颈鸭
还有濒临绝种有“神话之鸟”美称的黑嘴端凤头燕鸥
穿着一身黑衣的鸬鹚
纯洁高贵的白天鹅脸像黑包公,又长又黑的嘴巴像一把琵琶的黑脸琵鹭
……
它们是这片土地上最尊贵的客人。
我的脚下是只有几百平方米的临海崖岸
历史曾赋予它一个与战争有关的名字
南岸炮台
它用鲜血书写着载入史册的反侵故事——马江海战
听我爷爷的爷爷说
1884年的那个八月的午后
法帝国侵略者用大炮轰开了
我们家园的海域门户——马尾港
在眼前不远处这条被称为——马江的江面上血流成河
三江口水师的11艘军舰沉默江中
760名官兵以身殉国
这一场不到30分钟的海战
留下的尽是屈辱和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