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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虎猫猫(三十)血腥小镇

作者 苏伊士

http://www.clnews.com.cn  2017-04-24 15:55:14   来源:长乐新闻网  【字号

  两天后,我们带着储备好的食物向那座高山发起冲锋。事先山君就说,这是一个艰苦的旅程。

  体力充沛的我们轻松地翻过第一道山梁,又顺着地势俯冲进一个幽暗的山谷,但是我们久久未能走出山谷。山谷里没有水,只有比梦魇更恐怖的嗖嗖冷风常伴左右。我们的食物殆尽,此刻再找不到出路,就只能退却。然而,大家此番心如铁石,都不愿半途而废,所以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爬上了对面又高又陡的崖壁。

  我们刚闯出山谷,又进入一片迷雾森林。我们迷失了方向,睁眼只看见周围都是雾蒙蒙的水汽,自己与同伴被这雾包裹住、分隔开,彼此只能听见声音。但我们依然在摸索行进中,所以,时不时空气中就会传扬我们的脑袋与树木清脆的撞击声。我们从未惧怕过黑夜,但此时我们却只能瑟缩在这满头雾水的黑暗中期盼破晓的阳光刺穿迷雾,带我们走出森林。于是,我们此生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过阳光。但愿明天别是阴天。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天迟迟不亮,肚子咕咕叫了好几回。最终,阳光利剑般穿透迷雾,我们走出森林。

  经过三天两夜的奋勇与坚持,我们终于把那座山彻底踩在脚下又甩在身后了。我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饥肠辘辘,急于找点什么吃的充饥。我们跑到最近的一个小镇上,希望能找到食物。

  我刚走进镇子便发现这里的街道、拐角和房屋竟是那样熟悉。这不就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小镇吗?是。这的确就是我曾经的整个世界,与我格格不入并被我抛弃的世界。出去转了一圈之后,又不期回到了这里。此时此刻,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也来不及回忆在这里生活的点滴,就嗅到飘荡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儿。这股刺鼻的味道立刻引起了我们的警觉。

  我们立即向路边隐蔽,然后密切观察周围的动静。我自以为比“山君”它们更了解这里。我觉得这又是一个适合镇上野猫们打打杀杀的夜晚,所以空气中偶尔飘来些许血腥味并不奇怪。于是,我劝大家放松。

  我们重新回到路上,向镇中心走去。对于这个镇子我比“山君”它们熟悉,所以我在前带路。我想先带它们到农贸市场里找点吃的,补充体力,再穿过小镇去渔村里寻找大渔王。可是随着我们逐步接近农贸市场,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变得浓烈起来。于是,我们都意识到今晚这里有大事发生。

  我们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着,很快望见在前方街道上躺着一只猫,一动不动。我们靠近一看,原来是一只倒在血泊中的死猫。它的死相极惨,胸口淌血。再往前几步,就有阵阵厮杀声从农贸市场里传来。我们循声而动,没走多远就看见农贸市场的大楼。在农贸市场的入口处附近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血淋淋的猫的尸体。周围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血腥味。我被眼前的惨相怔住了。天呐!这是谁干的?闹出这么大动静,居然也没人来管管,周围的房舍都门窗紧闭!不知道你们人类是司空见惯而不愿理睬,还是心中恐惧而避之不及?看来今晚在这里进行的可不是一般的决斗。

  但这又怎样?我从来都对农贸市场里的午夜猫斗漠不关心,今晚也不会因为争斗规模扩大而例外。所以,我主张绕过这个无聊的地方。但是,山君却不同意,它觉得这里发生的事情跟大渔王有关。既然如此,我就陪它进去看个究竟。

  正当我们准备向农贸市场运动时,街道另一头出现了两只可疑的猫。它们声嘶力竭地各自拖着一袋重物。它们是谁?它们拖的是什么?最可疑的是,为什么此时出现在这个是非之地?很简单,我们直接跑过去截住它们逼问了一番。

  那两只猫吓得直哆嗦,立刻就招了。它们果然是大渔王的兵。正奉命拖运两袋鱼来犒劳前线的士兵们。我们立即打开截获的两袋东西,果然是鱼,而且是几只大个头的金枪鱼!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当初海妹的父亲为了捕捞这种鱼差点弄得船毁人亡的情景。在我的坚持下,山君放了这两个怕死的孬兵一条生路。没想到大渔王已经把扩张的触角伸到了小镇。

  经过这几天不吃不喝的折腾,我们的体力已临近极限。这些鱼正好供我们充饥。我们迅速分食其中几只鱼,消除饥饿,补充体力,准备战斗。这时农贸市场里惨叫声连续不断。我们知道情况紧急,胡乱吃几口,就开始行动。

  山君带领我们目空一切地冲进农贸市场。进来后的第一眼便令我大吃了一惊。市场内已经尸横遍地,每隔七八步便有一具猫的死尸,而且死相惨烈,全都睁着眼睛死去的,身上都带着致命伤。市场里的另一头 ,一群胜券在握的猫正在缩小对几只猫的包围圈,接连有猫在它们的包围中倒下,又被它们践踏在脚下。由于它们打打杀杀得太专注,它们暂时还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出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瞬间使我头晕恶心,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踩到一条猫尾巴。突然,地上的一只“死猫”噌的一下站起来,吓了我一跳。原来它是装死。要不是我踩疼了它的尾巴,它可以继续装下去的。

  眼前这只假死的猫看上去如此面熟。

  “蚊子!”它先喊出我以前的称号。

  “花蛤!”我也认出它来。

  “你回来的不是时候啊!”它对我感叹道。

  “为什么?”我纳闷。

  “你没看到吗?在打战呐。”它指了指那群厮杀正酣的猫说,“快跑吧!”它说完就垂头丧气地往外走。

  我拉住它,急切地问:“以前这里都是单挑,可不流行群架,现在这是谁打谁啊?“

  “大渔王入侵本镇,‘黑豹’死守。今晚这是决战!”它看着大势已去的“黑豹”集团,语带惋惜。

  山君听说是大渔王进攻,很有冲杀的冲动。它不顾寡众悬殊召集大家准备冲锋,但很快它便恢复了理智。它转头问“花蛤”:“大渔王在哪里?”

  “我没见过大渔王,从来都只闻其名啊。”“花蛤”答道。

  山君按捺住出击的冲动,继而认真扫视周围。我明白山君是冲大渔王来的,不见大渔王它们绝不会贸然行动。

  我望见包围圈内只剩一黑一白两只猫了,黑猫倒是能打,拼命挡在白猫前面,庇护它。“黑豹”若不是为了保护它,自己可以冲出包围圈。见此情景,我也想上前救它们,但最佳的战机已过,对方有上百只强悍的猫,现在就算我们这几只猫全部投入战斗,恐怕也是徒劳。

  我问“花蛤”:“那只白猫是谁?”

  “花蛤”说:“它是‘黑豹’的妻子,原先是镇上的一只宠物猫。”

  听“花蛤”这么说,我对“黑豹”有了几分敬意。“花蛤”说,它只是来帮“黑豹”壮声势的。说罢,畏畏缩缩地跑了。

  这时,遍体鳞伤的“黑豹”最终倒下了。我看清了它身后的白猫,原来它是米岚——我深埋心底的初恋!此刻,它并不慌乱,而是静静地凝望和抚摸丈夫的尸体,准备凛然赴死。我非常想救它,但仅凭我一己之力显然办不到。终于,它也倒下了。我很心痛,不清楚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杀,是对它的放弃,还是对它的成全?

  一旁的山君对正在发愣的我说:“快走吧!它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

  我们跑出农贸市场,打算直击大渔王所在的渔村。因为我们认为既然大渔王的主力在小镇作战,那此时渔村势必空虚。这是一个好机会。当我们奔跑在路上,几阵莫名而来的强风打脸而来。凭着多年在沿海生活的经验判断,这是台风的先兆。

  (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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