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道寒光,从灰暗的
空中掠过,使所有的摩天楼,
都忍不住地打了个寒噤。
风在窗外,得意地吹着口哨。
哦,霜降之后,冬天
就像电影中的特写镜头,
一下子跟我们拉近了距离。
而我,却不喜欢纽约的冬天。
一到冬天,我总要不断地
添加衣服,直到把自己
裹得象个笨拙的粽子。
甚至连思维,也变得迟缓,如被打蔫了的芨芨菜。
我的心境,似乎也一下子苍老了,变得喜欢怀旧,喜欢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一到冬天,我就开始怀念家乡的大榕树,那树上如织的蝉声。
炎炎夏日,那嘶鸣
总是以满天满地的姿态,
不可抗拒的魅力,
把我渐渐地融为水,化作烟。
有时,我也想,像一只候鸟,飞到南方去,飞到佛罗里达去——
穿一身单衣,在一个看得见海的地方过一种简单的生活。
这个冬日,我想我只能
躲进梵高的《向日葵》里,
让阳光温暖整整一个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