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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

http://www.clnews.com.cn  2014-07-15 10:41:33   来源:长乐新闻网  【字号

  午夜零点,窗外慢慢静了下来。这时候,我决定动身。这样的出走,行李无法再简单。曾经听说,去旅行,带上钱包和心就可以了。对我来说,不外乎多本杂志再多台相机吧。那些励志抑或是煸情的文章,可以打发候车室或者是旅馆临睡前的闲散时光。而回过头来,照片比记忆唤起的愉悦感,更加立体和生动一些。另外,那个过程还可以被愿意的人分享。

  我喜欢深夜,因为它给我一种很异样的安全感。关不关手机,它都不会轻易发出声响。城市的喧嚣与繁华渐渐变成车尾灯的暗哑与昏黄。收音机里掺杂着静电声的歌曲,总是那种可以触及灵魂的吟唱。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一首歌:我在路上,就会疯狂,就会忘了生活是一张无边无际的网。我在路上,就会慌张,就会觉得我们生来就是一群悲伤的鱼儿,梦见海洋。如果可以不困顿,我倒宁愿夜可以长一些再长一些。而每一次到达目的地,都正好是清晨。在晨曦中穿行于一个陌生的乡镇与人群,开始一次新的流浪。那一刻,所有存在另一个现实空间里的烦恼,转瞬便烟消云散。

  走出去于每个人而言,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和方式。可以驾乘交通工具,也可以步行。可以是为生计或工作而出差,也可以是为情感或精神需求而旅行。有些人是想出去散散心,有时候是用这样一种方式可以疗伤,有一天可能是想去看看美丽的风景,有一刻也许只是想找回另外一个曾经熟悉的自己。然而对我而言,突发其想跑去哪里,通常只是在重复温习那种在路上的感觉。那些从网络或杂志上看到的图片,只是说服我暂时抛弃现实束缚的理由罢了。尽管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疯狂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种快乐可能要建立在另一些人的痛苦之上。它多半会让一些人觉得不可思议,它兴许还会辜负一些人的期望。至少,它是要浪费掉一些可以用在“正经事”上的时间和金钱的。但我真的不在乎,偶尔背负那样的罪恶感。

  走出去对于每个人而言,也可以有完全不同的感受和认识。三毛觉得,每到一个地方,哪怕只是住一晚,也要有家的感觉。但三毛也说过,人的生命在于是否痛快活过,而不在于长短。余纯顺却对用生命在行走,最终在罗布泊,也是用生命的终结为代价,诠释了一个行者的悲壮。最近的是团队命名为不可掉头的十二个年轻人,他们卖车卖房集资周游世界。他们觉得有梦想要趁年轻来实现,不愿将来留下遗憾。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只要愿意,就可以有那样的洒脱或胆量。有些东西仿佛是生在某些人骨子里的,它可以尽情地打动我们,却很难被复制或模仿。

  这样的出走,它的魅力还在于,你事先不知道自己将经历什么样的人和事物,你将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或改变。所以你根本不需要事先做太多的准备和计划。我也不止一次突然订了隔天的机票,飞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哪怕只是在那里住一夜,也仿佛是充了电或加了油的的机器,又有了新的能量。而路途中的遭遇,总能让我对原本日常生活中相似的经历,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感触。同时,也令我对下一次出行更加的向往。

  我曾在候车室跟一个从西安到兰州看外婆的小女孩,谈她中专毕业后的理想。还曾在停车场听一个得了白癜疯的新疆老人,说他有生之年想游遍中国的打算。我曾经跟一个北京学中文的韩国小伙结伴,在桂林的夜总会智斗大块头保安和黑心老板。我也曾数小时在一个没有人迹甚至没有手机信号的山谷里穿行,只为看一眼传闻中美丽的高山草场。这些年,到过很多地方。而且绝大部分时候,我都选择独来独往。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很纯粹也很简单。还有首歌里唱道,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而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我以为,一个人感到孤单,是因为心里事先有了那样的恐慌。

  还有一次在车上,邻座是一个从商丘转车郑州再转车到登封看望女儿的父亲。他原本想从我这里打听些登封该如何乘车的信息,听说我也是外地人后,便与前座的一位大姐搭上了话。他们说了很多,但我只记得那个父亲说,我闺女在登封的武校上学,我想她了,我就去看看他。说完,他像个孩子似的把下巴靠在前排座椅上,专注地听那位登封的大姐说的话,那神情幸福而又略带些许忧伤。因为农忙,他只能在登封或赶回郑州过一夜,随后就要再转车赶回商丘。那一刻我甚至想像着,多年以后的某一天,自己也乘车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看望自己在那里学习或工作的孩子。那时的自己,心里会不会也装着这种幸福的忧伤。

  生活是一张无边无际的网。你在路上,不要慌张,不要忘了我们生来就是一群悲伤的鱼儿,要回故乡。也许真的走出去了,目的地便不是那么的重要了,走着走着,不一定要走多远。沿途听到的看到的甚至是闻到的,应该都不至于颠覆你对旅行的认识,更不会辜负你对旅行的期望。只是为了下一次出走,你要记得回来的时间和方向。

  (作者  吴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