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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庄的理想

http://www.clnews.com.cn  2012-11-19 11:49:39   来源:长乐新闻网  【字号

  我开始不相信地图,它纵横着,交错着,严肃着,从不告诉我平面以外的东西,我甚至怀疑地图里的地名,它们长的,短的,是否真实地存在,也许只是勾画者一个茫远的臆想。这种不相信周庄开始,而对陌生事物的向往,自周庄结束。

  我选择了七月出游,有点经验的人都笑我盲目。我是无端的开心,揣着地图,我将慢慢把线条在我面前展开,立体,丑陋,美丽,或高贵,那都没什么,但我害怕失望。在巨大的期望面前,常常潜伏着巨大的失望。这种期望在我去周庄之前,已经登峰造极。当旅游大巴静静地向着公路延伸,我似乎就预感到这也许是个悲剧的开始。

  从周庄带回来的一个手工包,见过的人都夸漂亮,这种称赞让我不寒而栗,这个唯一的关于周庄的记忆,让渐行渐远的那艘渡船慢慢回来,慢慢清晰。当它在周庄的脸上缓缓驶过,我注意到太阳的光度,它选择了一种巧妙的姿势,让周庄的水看起来,碧绿生烟。上天一直厚爱江南,软语侬侬,鱼米丰饶,当辉煌成为史书,仍有暖暖的恩泽普照。后来,在树阴下面,我又注意到那一湖水,水波缓缓,向前,竟又退回,不停的循环,一层一层的浓绿,脏到湖底的浓绿,六朝流淌不尽的金粉还在这里徘徊,对周庄的出名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我拐进一座小楼吃饭时,居然有阵阵的恶臭自湖底漂散,在我的芋艿桂花糖旁边恋恋不舍。糖,是腻到心底的甜,而散不尽的阴霾一直笼罩,尽管,周庄的路上艳阳高照。

  我选择批判的方式与周庄对话。当我发现我已经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生活开始不明朗起来,比如,好多人不厌其烦地告诉我,周庄是一个美妙的地方,小桥,流水,湖畔安闲的人家,聚集着江南文化的精华。大多数人的领先权和话语权使我更多地陷入沉默,没有还击的力气,所以我以直觉和地图的线条开始向往那个地方,但,最后我发现我陷入一双眼睛中,那双眼睛在周庄生了根,只要一走入那个窄小的通道,便逃脱不了。期望慢慢随浓重的湖水下沉,蚀骨的孤独开始蔓延,因为你会发现,你似乎早已了解这条路,实际上,你真的又一无所知,于是一步一步踏入眼睛的深渊中。这些充满抱怨的语言的运用使周庄看起来似乎只是个荒郊野岭,实际上,决定我采用这样的方式的原因,只是因为这双眼睛,它无所不在,无孔不入。我踏入沈厅的大宅,一些回忆一古脑地堆积上来,历史学家的关于沈厅的渊源介绍,旁征博引,奇思无穷,建筑学家探讨房屋风格的多样性,结构的合理性,我借着别人的眼睛打量它,好象只剩一些残缺的印象,况且,它比想象中的,比文人墨客描述中的要逊色几分。我折身而出,小道两旁商户林立,挂满水乡的特产,伊咿哑哑的,别有风韵。店主见到游人,格外热情,瞳孔闪闪发光,我笑着说,只想看看,不准备买,对面这双眼睛立刻开始暗淡,不屑,甚至有点愤怒。我以逃离的速度躲避这双眼睛,但在转身,凝眸,驻足之间,即被包围的无懈可击。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敏感,对身边的事物保持新鲜感是一种生活的态度,当这种态度随着大多数人的风向而变,我就觉得耳朵拉的太长是多余的,我只要一双自己的眼睛。

  我远离地图了,对大多数的经验采取了谨慎的态度,并开始用自己的脚丈量土地,在我闪闪的眼眸中,理想开始熠熠生辉。我偶尔怀想那座叫周庄的小镇,所有的改变从它开始,因此,尽管不喜欢,我仍然感激.

      (作者    村里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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