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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琼蕤:乡土文化的守望者

作者 姚行亮

http://www.clnews.com.cn  2016-10-12 16:44:54   来源:掌上长乐  【字号

  林琼蕤(ruí),字光可、号朗山,壶井人。雍正元年(1723)中举,雍正八年(1730)进士。其子林振品、林振采分别在乾隆七年(1742)、乾隆二十八年(1763)中进士,史称“父子三进士”。林琼蕤热爱家乡,曾经为壶井山标出“沙堤横玉”、“壶井流琼"、“鳌峰驾海”、“笏石当潮”、“悬岩耸壑”、“洽水环襟”、“草堂泪露”、“莲阜凝烟”、“壶江泛月”、“石鼓惊天”等十景,并写诗作赋。

  遗米化珠

  林琼蕤十分孝顺,他高中进士的时候,雍正皇帝要给他官职,他推辞了。他对雍正说:“父母年老,无人照顾,我必须要回去尽孝。” 雍正皇帝被他给感动,一直到他父母亲过世后,马上让他到河北任高阳知县。

  有的人注定一生忙碌却不会被人铭记,有的人只要一件事便被后人铭记,名垂青史。林琼蕤正是如此。

  林琼蕤到高阳的时候,正好高阳了发生罕见的洪灾。大水淹没了许多村庄,饥民乞食载道,许多人饿死在路边,朝廷的灾粮又遥遥无期。林琼蕤便首先开仓把家里积屯的粮米赈施给百姓。由于灾民太多,仓中赈米有限,林琼蕤只得吩咐管仓库的家人,赈灾时间每日早上9点开始,到13点结束。饥民来者一律每人给一升,过了13点则不再发放。

  这一天,饥民都已散去,忽然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手里拿着一个青布囊,向管仓库的家人要粮,家人拒绝给她,她便哭号着不肯离去。不得已家人只好禀告林琼蕤,林琼蕤看她颤栗而老态龙钟的样子,恻隐之心顿起,于是便让她跟随自已,亲自到粮仓给她盛了一斗米。

  老婆婆的青布囊很小而且中有一孔,一斗米没装完,布囊便满了,老婆婆止住林琼蕤对他说:“可以了,林公这样的乐善好施,上天一定会赐福给您啊!”说完,便携布囊去了。

  等林琼蕤吩咐家人打扫几案上遗落的米粒、封仓锁门时,家人发现斗中刚才给老婆婆没装完的那些米,一瞬间都变成了粒粒大小不等的珍珠。林琼蕤这才明白,自已的善举感动了天地,那位刚离去的老婆婆,一定是菩萨化身,才让那些米都化成了珍珠!于是林琼蕤就用这些珍珠到其他地方买米,继续救济灾民。

  这就是高阳著名的“遗米化珠”的故事。

  同时,林琼蕤发动军民就在高阳周围兴修水利工程,沟通旧有渠道,并开挖新渠,一方面灌溉农田,另一方面也防洪泻洪。从此之后,高阳地区不仅也没有发生大的洪水,而且成为了“稻花香里说丰年”的富庶之地。

  林琼蕤也以“爱民如子,政绩显赫”深得民心,彪炳史册。

  嗜书如痴

  林琼蕤一生嗜书如命,凡是见到喜爱的书,一定要想方设法买到手。他从高阳知县位上告老还乡的时候,行囊里装满的都是书。至今,高阳县现在还流传着他买书的故事。

  有一天,林琼蕤与几个好友约在一个酒楼聚会,刚想点菜,突然看见楼下有几个拉了一车书正在叫卖。他赶紧叫人去问卖的是什么书,原来正是他所喜欢乡村典籍之类的文化丛书。于是,他马上取消了聚会,拿出钱来,叫人把书全部买了回去。

  林琼蕤并没有什么积蓄,仅靠一点田产度日。但他一生致力于搜访购求,只要是前辈乡贤著作的稿本、旧抄本以及有价值的抄本,他都不惜重金求购。他所收藏的宋、元、明善本,多是节衣缩食购买的。有时手头拮据则设法借抄、借校。他还采取互相赠送的方法与亲朋故旧、同年知友交换。

  如果有游历各地的机会,他也是走访书店,专心收购古书。一次,他到邻县福清游玩,在一个书店里看到了几本好书,但是那个时候他身上的银两只够他回长乐的费用。如果买了书,就没有办法回长乐了。他犹豫了好久,还是把钱全部买了书,然后抱着书,走了一天的山路才回到家。别人都取笑他,然而他却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啊。

  有一次,他见到一部元初刻本《揭曼硕诗》三卷爱不释手,终因售价太昂而无力买下,为此耿耿于怀。几年后,他打听到这部书还在当年那个书商手中时,便到那个书商家里再三商量,终于说服了书商同意让他翻抄一遍。后来这套书一直摆在他的书桌上,爱不释手。

  林琼蕤认为抄书本身也是一门学问,它不但可以获得自己所喜欢的书籍,而且通过抄书既保存了许多先代几近亡佚的文献,又使自己获得了知识。因此,不论他走到哪里,只要见到有价值的、罕见的和自己喜欢的书,都静下心来抄录。他所抄的书字体秀丽工整,无一字潦草。据说他一生中共抄录了二百余种书。

  日复一日的积累,让他的书房里挤满了书,尤其是民间文化方面的书籍更多。根据《闽藏书家考略》一书中的记载,林琼蕤藏书达到十万卷以上。

  纪盛长乐

  长乐地处闽江下游、东南沿海,这里向以民风淳朴、文化昌明著称,被人称为“海滨邹鲁”。民间故事、歌谣、谚语枚不胜数,民间节庆活动长盛不衰。

  自幼经受乡土文化的熏陶,林琼蕤便也得了不少乡土艺术的气韵。特别是他告老还乡之后,便一直致力于乡土文化资料的收集整理。然而,他不久便痛心疾首,因为他看到许多曾经鲜活在身边的乡土文化和民间艺术正在走向衰败,而没有得到很好的挖掘、整理和保护。

  难忘故土,更何况是一片充满传奇的故土!

  于是,林琼蕤开始整理长乐的地方史料,经常到长乐和周边地区探访,查阅相关资料,收集了长乐从三国时期一直到他生活年代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方方面面的资料。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为了这些资料,林琼蕤走遍了长乐各个村寨,去过梅花,也到过罗联;爬上了首石山,也爬上了御国山。他还到省城福州和周边邻县查阅资料,对零星的史料进行梳理、考证,力求找到最符合历史真实的素材。

  林琼蕤做的是正事、好事,群众都很支持他。在搜集资料的过程中,村民们有时跟他一讲就是半天,有的还招呼林琼蕤留宿。很多史料需要查阅不同姓氏的族谱,但族谱是一个家族的传家宝,当地风俗是一般不对外姓展示。村民们听说林琼蕤需要阅读,都主动借给他。有时他家里同时摆放着七八部族谱,方便他查找,互相参照,长乐的不少史实就是这样挖掘出来的。

  根据这些史料,林琼蕤写出了《长乐纪盛文》一文,轰动了整个吴航。这篇文章,通篇用骈体写成,对仗严谨,文采华丽,全文只有5000多字,却能比较详尽地叙述长乐的地理、人文、科举、物产等等。《长乐纪盛文》后来整篇收录到民国版的《长乐县志》一书中,成为外界、后人了解长乐及其璀璨文明的一扇窗。

  弥足珍贵的是,林琼蕤后来陆续写出了《壶山志》、《兰瑞堂文稿》、《左传评注》、《四书说解》、《唐诗直解》等文章,给我们的家乡留下了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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