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笔者专门到长乐五竹桥考察。伫立桥首，可以想见当年古桥的壮观繁荣景象，踏上古桥，仿佛在与历史对话，聆听着岁月的回声，给人一种久远的感动。

　　五竹桥位于长乐市五竹村村前，离闽江不到1公里，横跨五竹溪上，南北走向，原桥为石构平梁建筑，桥面由五块各长6米、宽0.6米、厚0.3米的花岗石并排铺设，两侧设石护栏，中间横刻正楷“五竹桥”三个字，全桥长18米，宽3.5米，高6米，2墩3孔，每墩净跨4米，桥墩为条石干砌，尖头船型，桥建于北宋元丰二年(1079年)，至今已有931年历史，清道光九年(1829年)重建。1975年，修建城关至洋屿公路时，石护栏已损，在桥面上用钢筋混凝土加固，幸而没有破坏古桥的总体风貌。

　　五竹桥曾是闽县与长乐的分界桥，据已故长乐文史专家张善贵《海滨闻见录》中《五竹桥长闽分界碑》记载：“五竹桥长、闽分界碑上端横书‘五竹桥’三字，中双行书‘长乐、闽县交界处’，左书‘署长乐县正堂蒋、署闽县正堂程同立。桥东长乐县界，桥西闽县界’。右书‘光绪元年(1875年)正月吉旦重建’”(1934年五竹溪以西地区划归长乐)。我在寻访古桥的过程中，发现五竹桥的结构设计科学，施工技术巧妙。桥墩是用大石条逐层砌筑，造型为锐角船形，南北两端均砌成尖角状，用作迎抵汹涌的水流冲击。上游有山涧来水，下游又有闽江潮水上涨，两面锐角船形的桥墩，保证了古桥历经千年而岿然不动，体现了古人用智慧和高超的建筑技艺。

　　30年来五竹桥作为长乐沿江公路桥，默默承受车辆的超重碾压，至今归然不动，可见当年建桥工艺之精湛。1999年新的沿江公路航猴线建成后，古桥完成了历史使命，终于减负了，也得到了更好的保护。五竹桥屹立在青山绿水之中，与潺潺的溪水及周边首石山风景区的融为一体，宁静而优美，古桥风韵不减当年，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离五竹桥不远的琴江满族村，是清廷镇守福州三江口水师旗营的驻地，这里还流传着古桥的美丽传说。清光绪十六年(1890年)该村进士黄曾成编有一本《琴江志》，书中第三卷第八编《文苑》有一小段文章，名为《钓龙》：“离开乡村(指水师旗营一带)东面三里的地方，有一个五竹村。村中有一个姓徐的老翁，以打渔为生，一天，在五竹桥边打渔，老翁设好渔具，没一会儿，水中涌起一个东西，像人一样立起跳到桥上，仅有几尺长，慢慢地爬行，马上又僵硬地卧在地上，身体长得有九亩地那么大，一刹那间，风雷交加，这动物昂首飞腾，身上的鳞甲都遮住了天空，后来就消失了。田间的农夫们都瞠目结舌，老头也晕倒在地，过了很久才苏醒，桥的栏杆柱都变成了粉末状，这是道光年间的事。后来重修了这座桥，将捐钱的人名字及所捐的钱数都镌刻在了桥左面的石亭里。”

　　在中国文化观念里，桥有补天济世之才，利物济人之德，桥是美好意愿的化身，文化精髓的传承。自古以来，修桥铺路都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举。五竹桥位置特殊，一直居于长乐交通要冲，又是琴江水师旗营的战略通道，也是拱卫福建省城的战略要道，历来为水师旗营关注与保护。福州三江口水师旗营正黄旗通奉大夫赖通照(1768-1832年)，生平孝友成性，敬老怜幼，济困扶贫，旗里均颂义之。将军奏请礼部，于同治元年十二月十七日奉旨建坊，为赖通照建“孝友坊”立于旗营大街。据《长乐县志》记载，城外五竹桥坍塌，赖通照从营中劝捐修桥。另据《琴江志》记载：城外五竹桥，年久失修坍塌，行人苦于徒步涉水，通照从旗营中劝捐以修复之。有人劝其节用，他说：“资金既己足用而苟成之，当事人必然有私，我无私，何必节用!”五竹桥于道光九年(1829年)重修。

　　岁月如歌，五竹桥走过千年悠悠岁月，迎来千宾万客，凝聚着古人建桥的非凡智慧，是一本耐读的史书。

　　(作者 蒋滨建)